「静斋,这麽大的事……你怎麽可以瞒下来?!」裴慕人气急败坏,面sE铁青至极,低吼道:「我不信,静斋,那一天情况如此凶险,你都能够幸活下来了,没有道理到现在才保不住啊!」

        容若犹只是浅笑,道:「没有道理就可以跟阎罗王抢人吗?从来Si生有命,齐容若从前是个耳y的人,不信凡事自有定数,经此一遭倒是信了,我原就是个该Si的人,能够侥幸多活这一段日子,把想做的事情做完,已经是上苍怜悯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做完?」裴慕人摇头,哽着声道:「这话你骗得过别人,你骗不过我!多年来,你多少JiNg心策划的治国方略,多少为天下苍生设想的宽民仁政,件件样样都在你的x壑之中谋划了多久?!你敢说就这麽短的时间,做得完吗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能做就做吧!做不完,也是命。」容若的笑里多了几分苦涩,沉静地接过小宁子端递上来的热茶,却是y着心肠不看少年脸上已经纵横交错的泪痕,「至少,我能为二哥筹谋几件事,为他的江山澄清吏治,若只是这一件事情,我想自己应该还是能够办到的,这辈子,我欠二哥太多了,能在临Si之前还上一些,或许能换心里几分舒坦,不至於一口气不来了,都还是惦着对他的亏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裴慕人心口像是被摀了一团打Sh的棉花,让他喘不过气,久久说不上话,别开的目光看见了徐行飒,两人四目相对,都是无言,想他们当初对於容若的计划都是知情的,怎麽就不知道要拦着他呢?

        或许再多想想,另有活路可走……裴慕人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,十数年的伴读情谊,他太明白容若不可能拿自己绸缪多年的江山社稷,与最珍视的二皇子大好前途,为自己难以对天下人启齿的身世私隐陪葬!

        若不能行险招,赌得帝王的一丝慈父心肠,如今眼前病弱之人,已然是棺木里的一具屍T而已!

        「丹臣。」容若嗓音好轻柔地唤着挚友的字,自始至终,他都看着岸边的敖西凤在打拳,注视的眸光,似有若无地挟带着一丝缱绻,道:

        「你知道凤弟现在打的这套拳是二哥教他的吗?凤弟天生力大无穷,不过那只是他本身固有的拙力,不若真力发劲疾速,即发即收,二哥说要是凤弟的拳可以练出劲道,加上本身过人的拙力,真想做到一掌杀人都是有可能的,所以特地教了这一套拳法,要凤弟可以悟出拳法之中的绵劲,看凤弟打这套拳的样子,想必这几个月练得很勤,肯定是一直想着要打给我看,是我疏忽了,真不知道被我忽视的这段时间,凤弟心里要有多失望呢!」

        裴慕人闻言没好气地哼道:「你还有力气顾得上他的心情?静斋,西凤这傻大个儿心思向来单纯,没让你看到他勤练的拳法,他最多感到失望,要是知道你就要撒手不要他了,他才会真正难受!还不如在他十三岁那年就别用一袋糖莲子把人给骗回来,养了他那麽多年,再把他给丢了不管,你可知道这对他有多残忍?他有多喜欢你这个容哥哥,你知道吗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知道。」容若轻笑的口吻似是漫不在乎,瞳眸里盛着的却是悲伤的微光,他回想起了那一年,约莫也是眼前的隆冬时分,他与律韬两人私服出g0ng,带着几名随从逛着热闹的街市,巧遇到了那年才不过十三岁,却已经足足有七尺之高,蓬头垢脸,大寒天里只穿了一件破旧的无袖衫子,把抢到手的贴饼子就往嘴里塞,虽是狰狞丑陋的脸庞,在容若眼里看来,却像是一只就要饿Si的街边野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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