囚车的木轮吱呀作响,每一次颠簸都像是碾在沈既琰的骨头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硝烟弥漫的空气中,绥yAn城的轮廓渐渐清晰,只是再不见记忆中烟雨朦胧的模样,只剩下元兵铁蹄踏碎弦歌后的Si寂。

        官道两旁的稻田已成焦土,焚毁的村落间散落着来不及掩埋的尸首。乌鸦成群掠过,留下刺耳的哀鸣。曾经香火鼎盛的城隍庙里,泥塑神像倾颓在泥泞中,头颅滚落一旁,糊满了不知名的wUhuI。

        越靠近城门,景象越是触目惊心。旗杆上悬挂着一排排用石灰简单处理过的头颅,面目扭曲却依稀可辨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既琰的呼x1停滞了一瞬,仿佛连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到了曾教授他骑S的禁军副统领,看到了那位总在朝堂上与他父亲据理力争的耿直御史,还有去年还曾与他品茗论诗的京兆尹张大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每一张熟悉的面孔,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经历过的惨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闭上眼,复又睁开,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一张脸,仿佛要将这一切刻进骨血里。指甲无声地深陷进囚车的木质栏杆,留下几道泛白的刻痕。

        城门口,守城的元兵眼神锐利,入城的庆国百姓面如土sE,步履匆匆,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到过许多恰当的词来描述这种场景,可是此刻喉咙像被灰尘堵住,任何词语都显得轻薄。

        殿下,您在这炼狱般的城池中吗?殿下您……可还安好?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念头如针般刺痛着沈既琰始终保持的冷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