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这话,路妈妈倒是吃了一惊,频频打量着陆贞柔:“你真舍得李府的荣华富贵?”
陆贞柔:“如果您问的是我与旌之,众姐妹自小长大的情分,还是夫人慈Ai,亦或是世子……呃,宽厚。那我只能说舍不得也要舍,但您是在问这李府……”
说到这,她眼睛弯了起来,“路妈妈,您常说我们丫鬟眼皮子浅、愚蠢没见识、胆小不担事、总想着攀高枝,心b天高……”
说道最后,陆贞柔想起李世子、想起薛夫人,又想起被丫鬟挟制的两位少爷,想起落空的算盘,往日高高在上的贵族不得不按照丫鬟所愿去抬她们的出身,她本想反问“是这样吗”?
可她越想到这事,便越忍不住放声大笑:“那又怎样?”
是的,那又怎样。
陆贞柔目露厉sE,六年间谨小慎微、不落话柄,原以为还要等到十五岁,如今自由近在眼前,语气愈发放肆了起来:“路妈妈,我想着——与其拼一个鱼Si网破,等着来年审起这门官司,让旌之闹得李世子与您感情生份,李府人仰马翻,不如放我离开这李府如何?”
“若您再慈悲一点,便送我一张路引,来年春开我就是离开这幽州城又如何?”
路妈妈见她语气坚定,不似作伪。
一辈子未离开过李府的老妇人带着显而易见的迷茫与不信任,问道:“璧月,你一个nV孩又能去哪儿?李家权势滔天,是开国功臣之后,又待下人宽厚,国公爷及世子圣眷正浓,旌之年轻有为,又对你十分看重……”
“大夏一京十四州,关外边陲饮马,往南连绵大山,哪儿去不得?”
“这里的确有很多很好的人,相b于六年我差点被人捡走烹掉,这儿也是一个很好地方,但……”说到这里,陆贞柔笑了起来,瞳仁里盛着光,像是淬火的琉璃一样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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