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门被拉开时,清原绫正跪坐在幽暗的角落,用一方软布细细擦拭朝雾的三味线琴拨。檀木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带着一丝令人心定的熟悉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天前那场屏风后的对弈,藤堂朔弥那深潭般的目光与棋子冰凉的触感,几乎要被这吉原永不止息的笙歌弦音与甜腻酒气所吞噬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gUi吉那尖利如锥的嗓音刺破浮华的帷幕:“绫!去‘菊之间’。藤堂家那位爷,点名要上次伺候棋局的新造奉茶!”

        擦拭的动作倏然停滞。指名?她不过是个尚未正式扬名的新造,连陪客饮酒的资格都遥不可及。唯一的价值,或许只是安静地端茶递水,或在棋局中充当无声的棋子。他……记得她?

        这念头像投入古井的石子,只激起片刻涟漪,便迅速沉入冰冷的现实。在吉原,客人的“记得”,往往意味着更深层的yUwaNg或更复杂的试探,绝非荣幸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放下琴拨,指尖无意识地抚平了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旧着物——这是某个离开的游nV姐姐留下的痕迹。深x1一口气,再抬眼时,眸中只剩下属于“樱屋绫姬”的、温顺而模糊的沉静。

        拉开“菊之间”的纸门,室内的景象与惯常的喧闹不同。藤堂朔弥并未如其他客人般簇拥在朝雾身边。他独自坐在临窗的位置,侧影对着庭院里稀疏的竹影,面前一盘JiNg致的茶点丝毫未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几日不见,他身上的拘谨似乎淡了些,但一种更深沉、更凝练的静默笼罩着他,与他年轻的面容形成奇异的反差。

        朝雾坐在稍远的软垫上,指尖夹着细长的烟管,青白的烟雾袅袅升腾,在她面前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,模糊了她审视的目光,也隔开了周遭的浮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人,请用茶。”绫跪下行礼,将茶盏轻放在朔弥面前的案几上。动作是千锤百炼后的JiNg准:烫杯、投茶、注水,水流如丝,雾气氤氲,力求不露一丝破绽,不惹半分注目。

        朔弥的视线从窗外移回,落在她执壶沏茶的手上,并未立刻去碰那杯温热的碧茶。“上次的棋局,”他开口,声音b记忆中更低沉,像古琴最低沉的弦音,“未能终局,甚是可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绫垂眸,声音平稳恭谨,“朝雾姐姐棋艺通玄,妾身微末伎俩,未能让贵人尽兴,惭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无关棋艺。”他淡然带过,仿佛那场试探从未发生。随即,将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桐木匣子放在了茶盘边。“带了件小物,或可解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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