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至军营已是傍晚,此处离被卫国侵占的锦yAn城只有二十里地。初空一到营地便满腔热血地去安排作战攻城了,我躺在将军营帐里,捂着肚子,安心休养。

        任营帐外的世界如何兵荒马乱,我自泰然不动,安乐自在,这实在是我追求的人生最高境界啊!

        由於我现在这样的身T实在不适合与其他士兵同住,便一直睡在将军营帐中,晚上与将军同寝,白日里初空忙得不见人影,我也在营帐中睡着,不日军中便传出将军喜好男宠,连战时也离不开的绯闻。我打从心里替那已Si掉的楚清辉将军抱屈,这真叫一个晚节不保啊!

        我每日悠闲逍遥,初空便整天顶着烛火在营中思索战术,他忘了我们要跑路的初衷,我也不小心忘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只因为他现在这一身铠甲满面严肃的模样,实在是像极了第一世的陆海空,那时的陆海空背负着血海深仇,半分笑颜不展,年纪轻轻便故作老成,疏离而戒备地应对所有人事,每次想到他挺直的背脊,我便忍不住一阵叹息心软,连现在也是如此。那时我太不会心疼人,没有一次正面给陆海空一个安慰……现在恐怕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白日里初空在军营中安排军务,我会悄悄坐在营帐门口掀帘看他;夜间,他皱着眉头熬夜,我便躺在床榻上,盯着他呆呆出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到底是多麽奇妙的缘分,他们是同一个人,又不是同一个人。在我以为那个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这世间以後,他偶尔又会用这样的形式出现在我的面前,以至於让我几乎快分不清,初空和陆海空到底谁是谁。一如我迷糊得分不清楚,现在我的心底对初空这种若有似无的残念,到底是傻祥遗留下来的,还是因为我自己不经意间动了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论如何,有一种情绪,我无法否认—依赖。

        前生的傻祥像依赖空气一样依赖着师父,这样深入骨髓般的依赖之情如同附骨之蛆,钻进了血脉里,再也拔不出来。躲在他身後,拽着他的衣袖,便能让我无端生出厚实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是自己还是傻祥,我也渐渐分不清楚了,或者,这本来就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情,我是我,那个傻子也是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初空书案边的烛火「噗」的爆出了火花,他放下笔,转过头,直直盯着我道:「从前天我就想问了。」他陡然开口,「我是抢了你r0U吃,还是晚上没给你床睡?你成天成夜Y森森地瞪着我,到底是怎麽回事?」

        我呆怔着,神游天外的心思还没缓过来,张嘴便问道:「你说,怎样才会喜欢上一个人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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