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许是束发束得太过匆忙随意了些,几绺发丝犹自不拘地散落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兴许是她原本艳极贵极的气质到底与这身素道袍格格不入,二者强融,便催生出另一种风情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雍盛一时惝恍发怔,待回过神,谢折衣已搀了太后移步内室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不知密语了些什么,再出来时,太后怒气已消了大半,皱眉攒目地盯了雍盛足有移时,最后道:“罢了,你病骨支离的,难免神智混乱做出些荒唐事。这几日也不必出席朝会经筵,好好儿待在晏清宫将养龙体要紧。若实在闲极无聊,就从头儿抄几遍《帝范》,也算是谨身修德,自牧清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说得委婉,其实就是禁足加罚抄。

        雍盛自是扎挣着勉强叩首,恭送太后。

        直等到四周的慈宁宫执事散尽,他方慢吞吞地起身,抱臂踅出殿外,冷眼看着宫人拖走进宝被打得稀烂的尸身,拎来清水一遍遍冲刷染血的青砖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巍巍宫阙外,血色落霞如疯狂燃烧的火海,弥漫,笼罩,吞噬,拼尽最后一丝余热,终于熄灭。

        雍盛身上机伶地打了个寒颤,轻轻道:“把灯都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宫人于是擎着铜烛罩,一盏接一盏地灭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圣上。”莲奴不知何时已偷偷潜了回来,展开一件披风为他拢上,“此处风大,还是回屋里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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