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盛说完,就带着人自顾自往前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承喜怔在原处,旁边绛萼疯狂朝他使眼色,他这才隐隐觉出事有蹊跷,这皇后恐怕没在配殿里安分待着。若果真不在,这可是板上钉钉的欺君大罪,死无全尸!

        仿佛兜头挨了一记闷棍,他双膝剧颤,暗自恼恨谢折衣主仆处处防他忌他,暗中搞事也不叫他事先知晓半点内情,此时箭在弦上了却又将他推出来共存亡,真真是缺德倒丧门!这会儿再反水也是万万不能的了,慌乱之际,他骑虎难下,只好一咬牙,“嗷”一嗓子,直挺挺往地上一倒,嘴歪眼斜,口中还在不住往外翻白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不好,承喜先生的老毛病儿又犯啦!”

        绛萼顺水推舟,立马亮了嗓门喊起来,承喜曾有晕症先例,旁人只道是旧疾复发,忙围拢过来,一阵儿顺气抚背掐人中,好一通热闹。绛萼更是乘隙领着几个亲近的宫女有意无意地阻住皇帝的去路。

        雍盛冷眼瞧着,本来心中只有五分猜疑,此时越发笃定了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蹊跷,冷冷一笑,朝怀禄双眉一轩。

        怀禄微笑会意,瞅准了绛萼,左脚绊右脚,哎唷一声扯着绛萼的袖口原地摔了个大马趴,把绛萼个单薄的小身板儿压了个死。绛萼差点儿气都喘不上来,扳着怀禄的身子急得下死手去拧,把个怀禄疼得求爷告奶,龇牙咧嘴,直呼姑奶奶饶命。

        雍盛则撂下一地人仰马翻,撩起袍子一脚踹开配殿紧闭的大门,长驱直入。

        殿内昏暗阒静,温香氤氲,打眼便是一座金漆点翠珐琅围屏。

        快步绕过围屏,画梁上垂下一重错落的帷幔,夹杂着琉璃珠帘,轻晃间被两下里的烛火耀得流光溢彩。徐徐暖风掺着水汽与热意扑面而来,珠帘相互碰撞,发出细碎的银铃般的声响,雍盛脚下一滞,目光转向声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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