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、一个时辰、一个半时辰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天sE渐渐沉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春桃蹲坐在墙隅,双臂抱膝,头俯在臂弯里,x腔起起伏伏,身上几处蹭破了,刺刺的痛。至于蹲在墙隅多久,她早记不清了,唯记得耳边马在打响鼻,短促、粗重来回反复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倏地,火光渐行渐近,映亮春桃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双沾染泥灰的皂靴映入春桃眼帘,旁侧立着一根雕纹拐杖,杖端“笃笃”扣向地面,来回晃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抬起头,目光沿拐杖上移,灯烛荧煌间,映出来者的面容——是裴知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步履蹀躞,脊背塌陷下去,水白衣袂上沾上黑印,显得格外单薄,手中那盏琉璃美人灯上有几道裂纹。

        春桃愣在原地,慢慢站起身,视线停滞在他战栗的双腿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裴知春抬起苍白的脸,汗珠顺额角滚落。他反复打量春桃,确认她身子无碍后才说:“找到你了。”这话说得极轻,轻到风一吹,刹那即逝。

        风吹散他的话,飘到春桃耳边。她抬袖匆忙拭去泪,慌乱道:“长公子……奴婢晚归,事出有因……”裴府规矩森严,迟归是重罪,藤条cH0U身,皮开r0U绽是常事。她怕痛,更不想挨罚。

        裴知春失笑,打断她,“还说不是孩子。”他拂开她凌乱的鬓发,“只有孩子才害怕晚归家。”说罢,他从袖中取出帕子,抬手替她拭泪。

        手帕刚触及春桃面颊,裴知春倏地支撑不住身子,脚下一个踉跄,向前倾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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